《阿鼻劍前傳》讀後心得 —- Kao Mingyu

最近好一陣子，半夜都在練功。
一方面是因為白天工作的緣故；另一方面，工作回到家裡頭，總得安頓了大人小孩，待大家都已入睡，才能夠恣情地、快意地，拜讀《阿鼻劍前傳》。

這是一個書裡書外都很有「因緣」的故事。
在書裡，市井小民「平川」碰到了名門正派的大護法「勿生」，兩人後來如何並肩齊行，從瞻仰、到「我們」，再到「兄弟」。
在書外，三十年前馬利和鄭問合作了「阿鼻劍」這個故事，叫好叫座。後來如何嘎然中止，又如何在漫畫家鄭問去世之後，「重啟封印」。

另一段「因緣」，是關於我自己的。
我和大多數讀者不同，並不是漫畫迷，所以在一年前，我甚至不知道阿鼻劍。
偶然在國家歌劇院的「image3非常圖像空間」接觸了鄭問展(在此之前，知道故宮曾經展出，熱門轟動，但沒有因緣)，正待離開之時，小學五年級的兒子聚精會神讀著甫再版合輯的阿鼻劍合訂本，遲遲不肯離去。
當然，後來我們還是離開了，帶了一本合訂本。回家之後兒子只能用廢寢忘食形容，直到讀畢。

所以在大辣出版《阿鼻劍前傳》之際，我覺得自己應該要把握這段因緣，於是開啟了我的阿鼻劍閱讀。

這段時間，稱不上閉關，一邊讀著阿鼻劍，一邊看著馬利分享更多的因緣，同時也看到許多「舊雨」論劍，分享許多美好的閱讀經驗。(看起來，我好像是唯一的「新知」)

我覺得我就像是「勿離」的前生「平川」，在客棧裡頭跑堂，看人情冷暖如過眼雲煙，再平凡不過。自覺運氣還算不錯，可惜天賦不夠，不然或許可以像「平川」一樣，在技藝(武藝)更上一層樓。但，又如何呢?「能力愈大，責任愈大」，後來精彩無比的平川，會不會希望自己如果只是個單單純純的跑堂夥計就好?

現實中，我的兒子，那個小學五年級的小男生，倒像是小說中落難到客棧的書生，把人生不同的鑰匙交給了我。或許，出走與成長，對於平川而言，無從選擇，是命定。對我、對每一個人，都是。

「阿鼻劍前傳」以五代歷史為背景，對馬利而言，那個時代是人間，也是地獄(狄更斯:那是一個最好的年代，也是一個最壞的年代)。十八惡道在那樣的場景出現，人稱是惡，自稱是道，似乎也是必然。

小說反映世道，在作者馬利的筆下，是不是隱隱然暗喻著現世?
看2020年的今日，出了門看不見每個人的臉孔，吸一口氣好像都怕中了世紀之毒。
而作者手中的筆，是不是正是勿生手中的阿鼻劍，亦正亦邪?地獄不空，誓不成佛。

這本《阿鼻劍前傳》一開頭，馬利寫道「和鄭問一起獻給《阿鼻劍》所有讀者」。講到小說成書的困難，馬利說因為鄭問畫得太好，讓原本只要編劇的他，現在同時得透過文字兼顧畫面，一度陷入瓶頸。
讀完卷一，我彷彿經歷了一個個現場，鬥智、纏綿、打鬥……和平川一樣在腦海中留下許多深刻的印象，不只是畫面，更有音效。

我看到前行的背影，已經分不清是勿生和勿離，還是鄭問和馬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