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快立秋了,怎麼還有這種潑灑而下的雨勢,我站在那裡納悶。
本來,小小草棚,如果不是擠了好幾撥人,就算看雨發愣也無妨。現在可不。
右手最外邊,最晚進來,大半身都蹲在棚外的,是三個莊稼漢。看來是附近的人趕了集回來,寧可淋雨,也不濕了一車東西。
裡面點,一個人道袍道冠,手裡可不見拂塵。大概淋得比較濕,一直把兩手寬袖東抖抖西抖抖。
比道士再早點進來的人,書生模樣。他個子小,又不時打個噴嚏,連腳邊放的包裹都顯得大。
左手邊,是一對男女。他們和我前後腳進的棚子。男的高挺,手裡拎了個竹條編的箱子,看來像個行商,可他精亮的眼神又透著不只如此。他進來的時候瞄了我一眼,之後就一直盯著棚外。
女的是他老婆吧,坐在棚子裡僅有的一張凳子上。一身綠,蔥綠的上衣配著草綠的裙。隔著她漢子,又低垂著頭,只看到她的雲髻和雪白的頸子,看不清面貌。
她旁邊,則是一頭她剛才騎的毛驢。
我,被這些人擠在中間。